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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偉:為什麼說國企信用債“爆雷”並不是件壞事

———— 發佈時間:2020-11-30   編輯:  閱讀次數:48 ————

中國的直接融資市場主要是股市和債市。股票,就是企業在市場上出售自己的股權,投資者分享利潤或者承擔二級市場的波動。債券,就是企業到市場上按照一定的利率借錢,投資者根據其經營情況、風險等級,按照一定的價格購買,企業按期還錢。

 

從暴風影音到瑞幸咖啡,股市上的“爆雷”市場不絕於耳,不過因為股市本來就是一個高風險高收益的市場,投資人認賭服輸,很少引起普遍的爭議。

 

在相對來說風險較低(當然收益也低)的債市,“爆雷”事件少得多,不過也並不鮮見,這中間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發展歷史。

 

在2014年之前,債券市場有所謂的“鋼兌”(剛性兌付)深化。但是在2014年,中國首次出現債券違約——“11超日債”,也被視為是“中國信用元年”。

 

2014年總共五只債券違約,違約金額12.6億,債券的“鋼兌”(剛性兌付)神話就開始打破。2015年以後,違約個數和規模繼續增加,但是市場反應平穩。

 

2018年的資管新規出臺,更加嚴格地規定了投資的風險、回報必須匹配。也就是說,沒有無風險的投資。就算是銀行存款,也只有50萬的保險額度(注意,在銀行購買的理財是不屬於這50萬範圍的!)

 

可見,“神話”就是用來打破的。所謂的“鋼兌”只會扭曲市場的價格,讓投資人抱以不切實際的低風險幻想,而相關企業和政府為了保持這種假像,拆東牆補西牆,甚至用納稅人的錢來為虧損企業買單,這是信用市場不成熟的表現。

 

正如在我昨天的文章中,新冠疫苗的發明者Şahin在訪談中總結說,遇到問題不能閉上眼睛,應對危險越早越好。

 

不過,截止2019年,信用違約的主體大部分為民企,國企相對較少。2018-2020(截止11月15日)年間,國企違約只數為19、16、71,民企違約只數則為138、199、85;從金額上上,同時間段國企違約規模為人民幣157億、187.29億、824.4億,民企違約規模則為1328.9億、1443.7億和867.7億。

 

可見,2020年前,儘管中國債券市場已打破了剛兌,但發生違約的主要是民營企業,對國有企業的“剛兌”信仰,仍然是存在的。

 

而2020年10月末以來,中國信用市場的違約情況開始急劇惡化:並非違約規模的突然快速上升,而是違約主體的變化,即高評級國企接連發生違約。

 

2020年2月,北大方正集團違約;11月,永城煤電違約;兩家機構違約金額分別超過了人民幣300億和200億。此外,發生了遼寧國企華晨違約事件。

 

尤其是11月份永城煤電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的違約,不僅違約金額大,實質違約和觸發交叉違約規模合計達207.1億元,而且違約前主體評級為3A,債項評級大部分也為3A。

 

央企(北大方正為中央國有企業)、地方國企的巨額債券先後違約,國企+高評級的“免險”標籤,打破了市場對國企和高評級債券的“鋼兌”信仰。

 

這樣的後果是怎麼樣呢?

 

顯然,政府不會再為這些國企“兜底”,投資人需要自行承擔這些債券本身固有的風險。

 

其次,投資人再次審視市場中的民企和國企債券時,會將這些風險納入價格因素進行考量。

 

雖然很多自媒體採用一貫的標題黨風格,聲稱信用債市場要“崩盤”,但是實際上永煤違約當天交易淨價在90以下的信用債在總量中的占比只有0.4%,也就是說,99.6%的信用債還是在一個正常的交易價格中,所謂信用債市場崩盤的說法過於誇張。

 

綜合而言,當前部分信用違約的現象,並沒有改變中國債券市場的整體穩定局面,我認為,違約增加、“鋼兌”打破反而還加快了中國債市的成熟過程。

 

當然,此次違約爆雷事件中,有幾點需要特別關注:

 

1. 在永煤違約事件中,永煤報表上的資產有400多個億,但是實際中10.32億的債換不起。這說明什麼?我認為就是,報表中加工的因素太多。這個其實是普遍現象。這意味著投資人在看待中國企業的報表特別是流動資金的時候,要格外小心。

 

 

 

2. 此次爆雷的幾家企業,都是AAA評級(永煤控股旗下債券“20永煤SCP003”、紫光集團旗下“17紫光PPN005”和華晨汽車債券)。事實上,中國債市和股市上,新發債券獲AAA評級規模占63.68%。由此可見,這種評級的含金量有多少。

 

相比之下,全世界最認可的標準普爾企業債券評級(S&P Global),獲得AAA評級的企業有幾家呢?

 

答案是全世界只有兩家:微軟公司和強生公司。